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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2/8 8:2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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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平定安重荣后不久,晋高祖石敬瑭的生命也画上了句号。

临终之时,他将三岁的幼子石重睿交给了宰相冯道,希望冯道能辅佐石重睿登上帝位。此举再一次暴露了他的自私和识人不明。

一个三岁多的幼儿,即便生在太平盛世,坐稳皇位也是难上加难,更何况兵荒马乱,内忧外患的后晋?主弱臣强,是朝代更迭、天下分崩离析的最大诱因。可见在石敬瑭心中,没有丝毫的家国天下,自始至终只有一己之私。

可笑的是,他所托非人。冯道为人处世极其清醒圆滑,是五代时著名的“不倒翁”,又怎会支持三岁的石重睿上位!另一方面,冯道手无兵权,如何成事?

终究是一厢情愿。

冯道与天平节度使兼侍卫马步都虞侯景延广商议之后,推举石敬瑭的养子,齐王石重贵登上大位,史称晋少帝。

壹奇葩君臣

石重贵登基之后,迅速召开第一次朝会。

朝会的议题主要有两个:治丧和外交。关于治丧,群臣很快达成了一致;可是关于外交,大家却各执己见,争论不休。

后晋朝廷的外交核心就是如何处理与契丹的关系。按照石敬瑭时期的规矩,“儿皇帝驾崩,孙皇帝即位”如此重大之事,必须要正式上表耶律德光请他拿主意。

景延广站在大殿中央,不容置疑地说道:“陛下,臣建议从此对契丹称孙不称臣!您已经继位,代表着我大晋已进入新的时代,先帝时的规矩也该改一改。臣觉得没必要再正式上表,写个信知会契丹皇一声就行了。”

话音未落,左仆射李崧就站了出来,他对石重贵恳切地说道:“陛下,屈身事胡是为了江山社稷,有什么可耻的!我们贸然与契丹撕破脸面,必然会引起两国的刀兵之祸。就算要改弦更张,也要等将来做好准备再说。”

景延广登时火冒三丈。自从拥立石重贵登基以来,他就自认为后晋第一功臣,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。

他当场指责李崧软骨头,向夷狄奴颜婢膝。李崧则反击说景延广志大才疏,鲁莽冲动。

石重贵难以抉择,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宰相冯道。谁知冯道双目低垂,仿佛泥塑木雕一般,对殿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。

石重贵无奈,决定遵循自己的本心。他采用了景延广的意见,命人写了封信送往契丹。

习惯了石敬瑭的恭顺,石重贵的怠慢堪称大逆不道。耶律德光盛怒之下,直接派使者对石重贵当面质询:“为什么不先来禀告,自己便骤然即位称帝?”

石重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,景延广便跳出来大声说道:“这是我大晋的国事,与你们何干!契丹皇管得未免太宽了。”

两国的关系随即降到了冰点。

时任契丹卢龙节度使的赵延寿野心勃勃,一直想着复制石敬瑭的成功之路(详情可见《晋高祖石敬瑭篇终》)。耶律德光与后晋之间生出嫌隙,赵延寿心花怒放。他开始不断在耶律德光面前说石重贵的坏话,鼓动耶律德光进攻后晋。

耶律德光渐渐有些意动。

契丹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欲代晋帝中国,屡说契丹击晋,契丹主颇然之。——《资治通鉴》

最终引爆耶律德光的依然是景延广。

自从提出“称孙不称臣”的奇葩策略后,景延广更加膨胀。他一边排挤冯道、桑维翰、赵莹、李崧等朝廷重臣,一边全力阻拦各地节度使觐见新皇。尤其是对刘知远,景延广万分警惕,不给对方一丝一毫入朝的机会。

景延广本性贪婪,地位愈高,他的本性暴露得愈加彻底。他利用手中的**大权,拼命地攫取财物。朝中上下怨气沸腾,很多人纷纷上书告状。

石重贵念及景延广的大功,对他的恩宠却越来越高。每回见到弹劾景延广的奏表,石重贵都随手丢到一边。

景延广愈发地肆无忌惮。他又盯上了契丹的回图使乔荣。

乔荣原本是后晋的牙将,跟随赵延寿一起投靠了契丹。耶律德光对其十分欣赏,任命其为回图使,全权负责契丹与后晋之间的贸易往来。

乔荣在后晋的京城开封设立了自己的官邸。回图使是个大大的肥缺,每天上门拜访乔荣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。一次次的商队出入车马往来,不但使两国商人赚得盆满钵满,同时也为乔荣积累了大量的财富。

景延广对乔荣的财富很是觊觎。他对石重贵说:“陛下,乔荣名为回图使,实则是契丹的间谍细作。我们如今已与契丹交恶,对其不能不防。”

石重贵问道:“那应该怎么办?”

景延广斩钉截铁地答道:“拘捕乔荣,并在全国秘密抓捕所有契丹奸细,以绝后患。”

石重贵看着景延广,信任地点了点头。

乔荣被投入大狱。景延广随后带人将乔荣的官邸洗劫一空。

看着自己府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,景延广乐得嘴一直裂到了腮帮。他接着下令:凡在大晋境内从事贩卖贸易的契丹人全部斩杀,其财产货物全部充公。

这场“清缴契丹奸细”的行动太过轰轰烈烈,朝中群臣全被彻底雷翻。桑维翰等人联名上书,提醒石重贵不能放任景延广肆意妄为。后晋立国,契丹立有大功,如今随意拘捕对方的官员与商人,一定会带来巨大的危机。

石重贵这才回过味来,他下诏释放了乔荣,并对其好言劝慰了一番,又赏赐了他一些财物,让他返回契丹。

临行之时,乔荣望着空空如也的官邸,欲哭无泪。景延广又派人叫乔荣前去训话。

景延广对乔荣牛哄哄地说道:“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,从此以后对我大晋最好多些尊重。先帝立国之时,你们契丹确实是帮了很多。所以先帝才向你们上表称臣,割让土地。可是如今的天子,是我们中原自己所立,根本就没有再向契丹称臣的道理!我们陛下之所以自称为孙,是不忘旧情,不愿辜负先帝与你们的盟约罢了。”

看到乔荣一言不发,景延广更是得意,他继续说道:“我奉劝契丹皇千万不要听信赵延寿的谗言,轻慢欺侮大晋。我们中原猛将如云,兵强马壮,这些都是你亲眼看到的。希望你能如实禀报契丹皇。祖翁如果一时冲动发兵前来侵犯,孙儿必会用十万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相迎。到时被孙儿打败,让天下人耻笑,悔之晚矣!”

景延广如同小丑般的表演,让乔荣的心中又是愤恨,又是蔑视。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:契丹商人尽死,所有的财物全部被后晋鲸吞。如果回到契丹,耶律德光恐怕一定会治自己的罪。

乔荣灵机一动,对景延广说道:“大将*虎威足以震慑天下,在下佩服。可是您说的内容实在太多,我的记性不好,怕遗忘了回去说不全。您不如写在纸上让我好好拜读。”

景延广笑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他命人摊开笔墨,笔走龙蛇,将刚才的一番话全部付之笔端。

乔荣小心翼翼地将墨吹干,又郑重其事地将纸收好,放在一个木匣之中。景延广看到他如此重视,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
契丹西楼。

乔荣跪在耶律德光的面前,胆战心惊;耶律德光手捧着景延广的大作,面沉似水。等了好半天,耶律德光才出声说道:“这次的事情不怪你,全是景延广这个蠢货做的好事。”

乔荣如释重负,惊觉背上冷汗涔涔。就听耶律德光又说道:“你帮我将这封信收好,将来我会一字一句地向景延广问询,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。”

耶律德光决心已下,契丹的战争机器开始轰隆隆地运转起来。一批批的*粮草料不断向西楼运送,一队队精锐骑兵逐步向西楼聚集。只等着耶律德光一声令下,便会大举进攻直捣中原。

契丹主大怒,入寇之志始决。晋使如契丹,皆絷之幽州,不得见。——《资治通鉴》

刘知远和桑维翰这对老搭档虽然一个远在河东,一个身在开封,却都同时嗅到了危机。

刘知远被景延广完全堵塞了言路,不敢直接上书谈论*治外交。他只好一边下令河东的*队勤加操练,默默备战;一边变相地要求扩充*队,用以防备契丹。

桑维翰多次求见石重贵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陛下,景延广只顾自己痛快,却不顾国家安危,三番五次地羞辱契丹人。契丹皇不明真相,一定会认为这是您的意思。臣担心契丹皇随时会带兵南下,而我们却毫无准备。臣建议,您亲笔写一封语气谦逊些的书信,向契丹皇道个歉,一定能缓解目前的局势。”

石重贵圆睁着双眼看着桑维翰,觉得他实在是杞人忧天。

他在心里愤愤地想到:“朕好不容易才在契丹人的面前直起腰杆,你竟然又要我向其低头,究竟是何居心?景延广处理国事井井有条,你却对其构陷,真是莫名其妙!”他于是不耐烦地挥手让桑维翰退下。

桑维翰顿时神色黯然。

桑维翰哪里知道,石重贵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国家大事,他正忙着将孀居的婶婶冯氏立为自己的皇后。

冯氏是石敬瑭的幼弟石重胤的妻子。由于岁数相差悬殊,石敬瑭对自己的小弟弟石重胤十分宠爱,把他当做儿子一般养育。他听说邺都副留守冯濛有一个女儿,生得花容月貌,便将其嫁给了石重胤。

可惜好景不长,石重胤突然得病暴毙。葬礼之上,石敬瑭悲痛万分,流泪不止。旁边众人全都上前劝慰,身为养子的石重贵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跪在灵前的冯氏,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渴望。无论是她哭红的双眼,还是头顶的白花,身上的孝服,石重贵都感觉有说不出的妩媚。他暗下决心,一定要将此女抢入自己的怀抱之中。

石敬瑭刚刚驾崩,棺木还没有来得及入土,石重贵就急吼吼地将冯氏娶了过来。

石敬瑭的妻子,太后李氏很不高兴,将石重贵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,说他不顾父丧,强娶叔母,实在是罔顾人伦,大大的不孝。

石重贵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孩儿明白了,孩儿不大操大办总行了吧。”说完,竟转身扬长而去。只留下太后李氏一个人默默垂泪。

宰相冯道带领群臣前来祝贺,石重贵装模作样地说道:“众卿不必如此,先帝尚未安葬。朕谨遵太后懿旨,婚事就不必大庆了,众卿请回吧。”冯道等人称赞了一番,纷纷离去。

群臣走后,石重贵连忙命人去请皇后冯氏。

看着冯氏身着凤冠霞被款款而来,真有几分“云鬓金颜花步摇”的风采,石重贵只觉得心神迷醉。他搂着冯氏开始饮酒作乐。酒至半酣,石重贵又将冯氏带到了石敬瑭的灵前。

石重贵摇摇晃晃地跪下,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:“父皇在上,儿臣今日大婚。奉太后之命,守着您的灵位就不搞大庆了。”

身旁侍立的宫人看着他的丑态,觉得实在好笑。有个小太监没有忍住,噗嗤一下笑出声来,登时被吓得脸色苍白。

石重贵却毫不在意,看着那个小太监哈哈笑道:“怕什么?朕今天做了新女婿,你们看怎么样?”说完还摆了个自认潇洒的造型。皇后冯氏和宫人们全都放声大笑起来。

笑声响彻云霄,一直传到了慈宁宫。太后李氏气得浑身发抖,却毫无办法。

冯氏入主中宫之后,竟然开始干预朝*。她不断在石重贵的耳边吹枕头风。石重贵很快将冯氏的哥哥冯玉提拔为户部侍郎兼端明殿学士。过了没有多久,又加封其为右仆射。冯玉成了后晋朝廷的又一个权臣。

少帝嗣位,纳冯后于中宫,后即玉之妹也。玉既联戚里,恩宠弥厚,俄自知制诰、中书舍人出为颍州团练使,迁端明殿学士、户部侍郎,寻加右仆射,*国大*,一以委之。——《旧五代史》

贰据敌

一日,石重贵正在花天酒地。有人前来密报:平卢节度使杨光远要造反。石重贵吓了一跳,连忙追问缘由。

原来,景延广抢掠了乔荣之后还不满足,又打算索要杨光远手中的三百匹御马。这三百匹御马是当年石敬瑭特批给杨光远的,名义上是借,实则是为了安抚杨光远赠送的礼物。

景延广听说这批马异常神骏,便动了歪心思。他用石重贵的名义下诏,要求杨光远归还所有马匹。

杨光远同样是贪婪忘义之辈,当年为了金银财宝生生逼死了持有丹书铁券的范延光(详情请见《晋高祖石敬瑭五》),吃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。他收到诏书后勃然大怒,对身边的人说道:“我对大晋忠心耿耿,先帝因此才赐我御马三百。当今天子却下诏前来索要,这分明是不信任我呀!”

他暗中命人召唤自己的儿子杨承祚。杨承祚此时正担任单州(今山东省单县)刺史,他收到杨光远的密信后不动声色,对身边的同僚谎称母亲有病。

当天夜晚,杨承祚打开城门,带领着亲信士卒,趁着夜色直奔青州(平卢节度使治所,下辖青州,淄州,齐州,密州,莱州,登州7州)而去。

石重贵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叫来群臣商议对策。

经过一番认真谋划之后,后晋朝廷做出应对:派遣皇宫的内班使者前去安抚杨光远,赏赐其玉带、御马;同时任命杨承祚为登州刺史,以安其心;任用左飞龙使何超暂时主持单州事务;派遣侍卫步*都指挥使郭谨及大将蔡行遇领兵出镇郓州,防备杨光远突袭;在南乐(今河南省濮阳市南乐县)筑城驻*,以防契丹人南下中原。

杨光远私下派使者出使契丹,对耶律德光进言道:“契丹皇陛下,晋帝石重贵辜负您的圣恩违背盟约,光远为之不齿。今晋国境内饥荒严重,朝廷和百姓全都困乏穷竭。您此时出兵,正好可以夺取晋室天下。光远愿为您的内应,率领山东兵马翘首以待。”

赵延寿抓住时机,站出来道:“陛下,杨光远说的没错。这正是我契丹一举平定中原的大好时机!请您定夺。”

耶律德光龙颜大悦,当即拍板:“好,就这么定了!此番南下,还要你多多出力。一旦平定中原,我一定扶立你做中原的皇帝。”

赵延寿高兴得一颗心险些炸裂,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嘴里不停地说道:“陛下天恩,臣敢不效死力!”

公元年正月,耶律德光兵分两路,正式南侵。东路*以赵延寿为帅,直逼贝州(今河北省邢台市清河县);西路*进入雁门关,杀向代州(今山西省忻州市代县)。

契丹进*线路图

西路*势如破竹,率先攻破代州,很快又攻下了忻州,一路杀到了太原城下。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据城抵抗。

东路*遇到了不小的麻烦。赵延寿命人将贝州层层围困。太守吴峦一介书生却铁骨铮铮,身先士卒登上城头,率领贝州*民英勇抵抗。赵延寿一连进攻了数日,毫无进展。

过了不久,耶律德光也来到了贝州城下。他一眼就认出了城头的吴峦,前尘往事瞬间涌上心头。当年在云州,正是这个吴峦率*力阻他入城,让耶律德光失了好大的颜面。(详情请见《晋高祖石敬瑭四》)。

耶律德光亲自督战。契丹将士们悍不畏死,一波又一波地冲向贝州城墙。

吴峦指挥若定。契丹人离得远时,命令弓箭手拼命攒射;等到契丹人冲得近些,便命令开始投掷石块;等到契丹人来到城下,又命令浇洒滚水金汁(烧开的粪便)。契丹*队损失惨重。

耶律德光无奈,赶紧命人推出了视若珍宝的攻城利器:冲城车和投石机。吴峦在城头早早看见,迅速命令弓箭手在箭头绑上浸透火油的布带,向着城下一阵猛射。耶律德光的攻城器械还没有来得及推到城下,就被熊熊烈火烧成了灰烬。耶律德光恨得牙痒。

不幸的是,贝州城出了叛徒。南门守将吴珂记恨永清节度使王令温对自己的贬黜,打开城门将契丹人放了进来。

耶律德光打算招降吴峦。吴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投井自尽。

耶律德光随后大开杀戒,处死贝州*民近万人。

接下来一段时间,耶律德光又向南攻破了邺都(今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)、南乐(今河南省濮阳市南乐县)。他命令赵延寿屯兵南乐,自己屯兵元城(今河北大名县附近),随时准备渡过*河,杀入中原腹地。

乙亥,沧、恒、贝、邺驰告,契丹前锋赵延寿、赵延昭引五万骑入寇,……己卯,契丹陷贝州,知州吴峦死之……太原奏,契丹入雁门,围忻、代二州。恒、沧、邢三州上言,契丹大至。——《旧五代史》

消息传到开封,石重贵一时手忙脚乱。以前桑维翰天天在他的耳边念叨“狼来了”,他根本没有在意。可是如今狼真的来了,他却有些一筹莫展。情急之下,他想到了向耶律德光求和。

耶律德光的回复只有一句话:“大势已成,无法再变。”

没有了退路,石重贵也变得坚定起来。他任命刘知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,成德节度使杜重威为副招讨使,马全节为都虞侯,负责抗击西路来犯之敌。至于耶律德光和赵延寿的东路*,石重贵留给了自己。他御驾亲征,进驻澶州(今河南省濮阳市),准备与干爷爷耶律德光掰一掰手腕。

后晋大将高行周、苻彦卿、皇甫遇、李守贞、张彦泽等人倾巢而出,跟随石重贵北上御敌。令人失望的是,石重贵又一次对景延广委以重任,任命其为御营使,位在众将之上。

景延广自认为后晋*神,骄狂不可一世。他独自制定行*战略,命令大家必须无条件服从。众将稍有异议,他便破口大骂。就连石重贵的命令,他也敢说一句“将在外,君令有所不受”予以搪塞。后晋众将敢怒不敢言。

高行周、苻彦卿和石公霸三人与契丹大*遭遇,他们且战且退,进入了戚城(又称孔悝城,位于今河南省濮阳市境内)。契丹大*随后包围了戚城。高行周等一面拼死抵抗,一面派人向周边的*队求救。无奈,景延广命令诸将分地而守,没有他的首肯不许相互救援。临近众将全都爱莫能助。

景延广也收到了高行周的求救书信。他向来嫉妒高行周的勇武,因此不愿派兵前去营救。他在大帐里走来走去,看看这儿,摸摸那儿,磨磨蹭蹭拖延时间。

随从*吏识破了他的恶意,忍不住说道:“大将*,高行周等人是我大晋名将。如若不管不顾,恐怕将来陛下和群臣都会追究。”

景延广这才慢吞吞地说道:“你说得没错。可是我这里一时也分不出多少兵力,不如你替我禀告陛下请他决断吧。”*吏点头称是,心中却充满了鄙夷。

出人意料的是,石重贵听到消息,竟然亲自带兵前去解围。

来到戚城,石重贵远远望见一名白袍小将,手中的银枪上下翻飞,在重重包围之中来回冲杀,迎面的敌*竟纷纷躲避。那小将突然挂起银枪,张弓如满月,一连射出数箭。电光火石之间,几名契丹大将瞬时栽倒在马下。石重贵不由得大赞一声:“好神勇的小将!”

契丹*队见后晋援*已至,随即撤退而去。

石重贵登上了戚城的高台,置酒慰劳高行周等三人。三人跪在石重贵的面前放声大哭,指责景延广见死不救,若不是陛下亲至,恐怕难免一死。

石重贵的心中对景延广也十分不满。他伸手将高行周三人一一扶起,宽慰道:“三位爱卿受了委屈,朕已经知道了。”

说到这里,他话锋一转,问道:“刚才在阵中,朕曾见一名白袍小将很是勇武,不知是何人?”

高行周忙答道:“陛下,那是犬子高怀德。”

石重贵称赞道:“果然是将门虎子!爱卿后继有人。”景延广一事就此被轻轻揭过。

行周等大噪,瞋目奋击贼众,伤死者甚多,帝自御亲兵救之方解。登戚城古台,置酒以劳三将,咸咎延广不遣兵赴难,相对泣下。——《旧五代史》

石重贵刚刚回到澶州,屁股还没有坐热,天平节度副使窦仪就禀报了一个噩耗:博州(今山东省聊城市)刺史周儒举城向契丹投降。

石重贵倒吸一口凉气,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。

窦仪急道:“陛下,博州已失,契丹人随时有可能渡过*河。一旦他们与青州的杨光远合兵一处,整个*河以南都会陷入险境。”

石重贵点头称是。他随后派出大将石赟等人分别把守麻家口、杨刘、马家口以及河阳等地(全是*河上的重要渡口),以防契丹人渡河。

谁料还是晚了一步。耶律德光的堂弟麻答在周儒这个“指路明灯”的带领下,率大*从马家口(位于山东聊城境内的*河渡口)偷偷渡过*河,准备攻打郓州。

情势万分危急。李守贞、皇甫遇等人临危受命,率*沿着*河水陆并进,直扑马家口。

马家口东岸,一万多契丹*队正在修筑堡垒;马家口西岸,数万契丹*队正在等着渡河;*河的水面之上,上千艘小船正在往来穿梭,运送兵卒。

后晋*队神兵天降。

契丹*队猝不及防。东岸筑城的*队被李守贞的骑兵杀得大败,很多人一急之下,骑着马就冲入了*河。最惨的是船上的契丹*队,他们基本不识水性,站在船上本来就胆战心惊,被后晋的水*一冲,马上就自乱阵脚。很多人失足掉入*河,瞬间被汹涌的河水吞噬。西岸的契丹*队看到同袍的惨相,全都精神崩溃,一边痛哭,一边掉头奔逃。

马家口一役,契丹*队损失过万。

后晋大将石赟随后率*进驻郓州,彻底斩断了契丹人与杨光远之间的联系。

戚城和马家口的连败激怒了耶律德光。他当即撕掉了伪善的面具,下令杀掉贝州和博州的所有的汉民及兵士。

消息一经传出,周边的后晋百姓全都义愤填膺。他们团结在一处,奋起反抗。契丹士兵一旦分散落单,必然逃不过被暗算杀死的命运。

如此一来,契丹*中风声鹤唳,大家龟缩在营中,不敢轻易出去活动。耶律德光感到十分愁闷。

属于石重贵的好消息却不断传来。

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在忻州大败契丹伟王,斩敌数千。契丹人从鸦鸣谷仓皇逃走,西路之患终被化解。

石重贵下令刘知远领兵东出太行山,与杜重威、马全节一起在邢州(今河北邢台市)会合,准备发动对耶律德光的总攻。

耶律德光思量再三,决定以退为进。他下令契丹*队舍弃元城,悄悄向南埋伏在古城顿丘(今河南省濮阳市清丰县)。耶律德光打算等后晋的几路大*会合追击之时,再神不知*不觉地给对方当头一棒,反败为胜。

契丹伪弃元城去,伏精骑于古顿丘城,以俟晋*与恒、定之兵合而击之。——《资治通鉴》

后晋邺都留守张从恩几次三番上奏:契丹人已经遁走,请陛下速发大*追击并收复失地。

石重贵心痒难耐,险些上当。一场大雨浇灭了他的激情,也拯救了他的命运。这场三月的春雨稀里哗啦一直下了七八天,河南河北附近的道路全都变得泥泞湿滑。战马刚一踩上路面,马蹄就深陷在淤泥之中。石重贵只好停下了行*的步伐。

顿丘的契丹大*更是苦不堪言。他们在野外整整埋伏了十天,被这场春雨浇得七荤八素,腹中饥饿难耐,心中一片冰凉。

赵延寿看到*心动荡,连忙向耶律德光进言道:“陛下,此地阴湿不宜久留。臣观察晋*虽多,但沿河防守,兵力分散。更何况他们畏惧我契丹*威,只能坚守,不敢出城野战。此处离澶州很近,我们不如直接攻打澶州,继而抢夺*河上的浮桥。一旦成功,何愁天下不定!”

耶律德光点头称是。

双方在澶州城展开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攻防大战。

石重贵登上澶州北面的城楼,向下一看。只见城下的契丹*队遮天蔽日,如一条巨龙,横亘在面前。极目向东西远眺,两边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高行周率领着儿子高怀德等人出城迎战。双方*队从早晨一直战到了中午时分,不分胜负。

耶律德光令旗一挥,埋伏已久的一支骑兵队伍迅速加入了战团。石重贵也不含糊,马上命令自己的侍卫亲*出城增援。双方又是一场苦战。

耶律德光望着源源不断的后晋*队,对赵延寿奇怪地问道:“杨光远不是说晋兵半数已经饿死,为什么还有这么多?”赵延寿也不知何故,只能讪笑。

接下来,耶律德光一连尝试了好几个进攻方向,都被后晋*队一一打退。

在开阔之地纵马奔袭是契丹人的特长,据城坚守却是后晋*队的强项。这场投入了数十万人的攻防大战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落山。契丹*队渐渐露出了败相。

耶律德光看着不断倒下的契丹将士,颓然摆手,命人吹起了撤退的号角。

当夜,耶律德光率*向北遁走。所过之处,大肆焚烧抢掠,方圆千里之内,寸草不生。

耶律德光退兵之时,曾有人前来景延广处报告契丹人退兵的消息。景延广怀疑其中有诈,关闭营垒不敢追击。等到消息确认,景延广又扼腕叹息不止。

景延广疑有诈,闭壁不敢追。辽帝北归,所过焚掠民物殆尽。——《契丹国志》

契丹与后晋之间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,以后晋的胜利告终。

——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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